“我可没说会杀了你,只是活罪难逃。”奴恩被怪虫爬满身体,西维斯拾起一条不断扭动身躯的怪虫,道:“这是凯奇的分身,以后,你只会记得对我的恐惧,你会永远逃不出我的掌控。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找上你?因为你是弱者,而你不甘心做一个弱者,这样的蠢货就是我希望看到的。你们不甘心就对了,这样你们会在我手中不断的挣扎,给我制造更多的利益,企图逃跑的人都会——啪!就像这样,被我捏碎!”
西维斯捏碎了小虫,只剩下虫子的圆脑袋和笑脸放在手掌上,映衬着他阴冷的笑容。奴恩口不能言,思维体被怪虫侵入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席卷全身,他深深认识到这个地方的残酷。
这里不是什么能力者的天堂,而是能力者用尽手段抢夺高位的地狱,弱者在这里只能成为别人的饵食。西维斯不去踩他,也会有其他人会踩着他上位。奴恩屈服了,内心的不甘却没有消退。
他可以接受舔鞋的事实,也可以接受来自众人的羞辱,他所想要的是往前。他不要做最底层,即使是西维斯的傀儡,他要顽强地上位,绝不要被踩在所有人脚下!即使是弱者,他也要踩着人上去!
怪物一样的思考方式在这个人脑海中扎根,这是弱者的悲哀和无奈,也是他的不争。生物本身存在竞争的本性,在人类的身上,竞争精神以千万的倍数被放大,因为被踩了所以要踩着人,竞争的结果就是无尽的死循环,累积的弊端终有一天会让整个世界崩塌,而这个未来在多久之后会到来谁都不知道,也不会有什么人去关心,因为人类的另一个引以为自豪的精神就是得过且过的乐天。
“眼神很好,我相信你还会再来到这里的,奴恩。”
“今天的第一个是你,第二个是康斯坦丁,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猎物。”西维斯狂笑道:“记住我的强大,滚出这里!”
“你在喊我吗?”出乎意料的声音出现在两个人的对话中,西维斯不悦地回头,看着少年面无表情从洼地高处滑下,他嘴角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愈发冷感。西维斯很忌惮有人把他的能力宣扬出去,但只是少年偷听到的话就没有关系,因为他下一个就要控制少年并夺取他的点数。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来的正好。点数拿来,自己跪在这里吧。”西维斯为少年自投罗网的行为鼓掌,凯奇之口还没有收回,爬虫再次出现。在他眼里对付康斯坦丁和对付奴恩没有区别,同样是靠着别人的能力混上来的人,少年不会比奴恩强上多少。
爬虫的八足疯狂甩动,眨眼之间西维斯的大军已经抵达,少年看到这样密集的虫子也不禁头皮发麻,说实话他很讨厌虫子,厌恶的结果就是他决定强势讨伐这一片的怪虫。西维斯和奴恩的发言很长很多但是他一句都没有听到,只是西维斯对他展现出了攻击欲望,这就是少年出手的理由。他怎么可能是为了拯救谁而来的呢?他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最简单也最符合生物本能的事情——争斗。即使在这里遇到的不是这些人,这个名为康斯坦丁的人也一定会挑起争端,遇到这两个人真是帮了大忙。
“铁壁!”
少年故技重施,使用第一阶段的写绘,在他和怪虫中间隔开一道墙围,然而坚固的铁壁并没有成功阻挡怪虫前进的脚步,一阵令人牙酸的啃噬声宣告铁壁的失守,怪虫似乎什么都吃,钢铁都无法阻止它们的饥饿,被咬的千疮百孔。铁壁从下部开始坍塌,堆在上部的虫子随着残余的铁块落下,重重砸在下面的虫子身上,互相纠缠在一起的虫子鸣声四起。
“这是什么鬼东西?”少年唤出克鲁,让他辨认怪虫的真身,克鲁嚯的一声惊讶道:“这鬼东西还有人在用?”
“认识就快说,用什么克它?”
“嘛,别着急,容我细细道来……”克鲁卖了个关子,看少年面色不大好,于是解释说:“凯奇之口的故事,你听过没有?”
“讲故事你能不能别挑在这个时间?快说怎么搞定它啊朋友!”少年恨不得直接掐死他,而克鲁还是慢吞吞在说着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
“……”少年情知不能靠克鲁的情报,只能自己动手试探,第一阶段解放的情况下,他的拇指首次出现颜料‘黑’,于是赤红的食指并着沉黑的拇指,紧接着食指在拇指的颜料上划过,霎时擦出高亮的火花,一朵一朵降落在地,火苗不断聚合,最终成了隔离开少年和怪虫的火圈。
高温和极寒,少年想要知道怪虫是否能免疫这两种极端,花火诞生之后,第三种颜料‘蓝’出现在中指上,火圈之外的怪虫还没来得及突破火圈,背后突然滋生霜冻冰花。这样似乎还是稍嫌不够,冰寒的气流和灼热的气流对冲,冰和火两极之间的地带,怪虫死命拉扯着地面,乱流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温度把它们的身躯向上托起。
少年制造的效果是很好的,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怪虫被吹到半空再落到地面,它们晃了晃脑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目标就在眼前,它们落地之后发起总攻。
少年此刻已经单手握住一柄长剑,同时空下来的手随时开启第二阶段准备迎击。一直絮絮叨叨的克鲁突然严肃道:“退后!”
少年脚下的土壤往上凸起,早有预警的少年跳离原来的位置,再回过头,凸起的地面出现了咧嘴诡笑的小东西。
“还能遁地的?”少年不忘吐槽,这种虫子不畏焦热和极寒,牙口很好基本什么都能吃,还能潜行遁地……真是好东西!少年丢弃了手中的兵刃,这种东西不可能给它们造成威胁,真正交火的时候只会碍手碍脚,第一阶段已经差不多验证完毕,接下来是第二阶段的解放。
少年一直没有解放第二阶段是因为他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克制它们的方法,妖魔造物是他目前掌握的二段最强造物,不同的造物适合应对的情况和敌人不同,所以不能贸然决定造物的方向。现在他不得不解放,对,他不得不解放,因为怪虫已经包围了他,退路被断,四面楚歌,少年面临危机的时候却高兴得笑出来。他一边在给自己找借口痛快一战,一边忍不住自己内心的跃动。
就是这样啊……就是这样啊……
他的笑容在西维斯看起来又是别样的表达,西维斯眼中的少年并不畏惧自己,和最初的奴恩不一样,他刚刚见识到自己的强大,凯奇大军的所向披靡、无可阻挡应该已经深深留在少年的印象中。为什么?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你就这么看不起别人吗?
刚从愤怒中恢复平静的西维斯再一次恼怒起来,比奴恩更甚,少年即使在见识到凯奇之口展现出压倒性的状态依旧不为所动,反而变得兴奋起来。西维斯一只手捂着脸,被遮住的半边脸扭曲可怖,凯奇的标志在眼角下出现,一闪一闪的深蓝色像是细细的血管向整张脸扩散。这种情况显然不是他想要的,在他强力的指压下皮肤都陷进去,他在压制这份冲动,凯奇之口一张一合吞食着鲜明而细密的脉络。而另外半张脸上,他的眼睛盯着康斯坦丁,那是充满怨毒的眼神,想要置人于死地的眼神。少年正是期待着这样的结果,有人想要杀死他,而他也想杀死这个人。
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这简直是绝赞的情况啊!
“看起来你也是一样的想法,来一场厮杀吧。”少年胸口的诡异作祟,他在自身的引导之下,从未有过的造物也在指尖蓄势待发。
赤红色的漩涡在空中张开,边缘锋利的绞断痕迹干扰着空间的稳定性,虚无造物,顾名思义,就是在虚无之中创造世界上从未有过的造物,这样的造物无法被辨识,甚至无法被认知取不存在于此世之意。
空气中的波动被西维斯察觉到了,怪虫们抬头,盯着未知的敌人。白雾蒙蒙,少年的造物从漩涡中现身,西维斯眼中的虚无造物是白茫茫的雾气,而在少年眼里,他的造物是一个身着礼服、长围巾两边垂下的斯文青年,因为是无法认知,人的视觉就会把这类事物认知为其他的存在,此物宣言。
“虚无造物,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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